依米

不过幻想与现实的囤积处罢了。
欢迎来聊天。

 

【喻黄】西南航线

不知为什么突然火起来的四川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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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负责香港业务的黄少天并不太常坐飞机。

为什么跑西南的戴妍琦休产假要我去顶班呢?黄少天郁闷地想。

对于戴妍琦临走时拍着他的肩膀保证sc航空的什么漂亮空乘小哥哥小姐姐他并不怎么感冒,他只想知道以天气环境复杂著称的西南航线,sc航空到底靠不靠谱。

他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点恐飞。

黄少天把看了三遍的报纸塞进座位前面的袋子里,手上空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摸出手机,关机了。他摸出pad,没电了。

很好。

“您好,请问烤土豆有需要的吗?”

烤……土豆?

黄少天闻言抬头,一位男性空乘抱着一个竹筐,礼貌地问他要不要小吃。

竹……筐?

黄少天眨了眨眼,确定空乘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村儿里盛红薯的竹筐。

不是吧?

黄少天仔细看了看那个空乘,黑色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一根一根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笑容亲切而温柔,看不出一点职业化的疏离。还有他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与这双手般配的明明应该是咖啡和红酒,最差也应该是一块上等的红丝绒蛋糕,然而……

这c航可真够接地气儿的。

也不知道一个用来上天的公司这么接地气儿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儿。

“呃,给我一个吧。”

“好的。”

于是引人遐思的手真的递给他一整个土豆儿。

习惯了港式精致饮食的黄少天着实被这朴实的“一个完整的土豆”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呃……”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黄少天一看,发土豆的空乘此时正弯着腰,笑眯眯地问话。

“没有没有你忙你忙。”

黄少天打发了空乘,切实问题却没得到解决。他偷偷观察坐在旁边的老爷爷,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着急吃的样子。

“给我来一勺辣酱。”

“好的稍等。”

辣……酱?

黄少天乖了,抱着土豆等辣酱。

不一会儿,年轻的空乘真的举了一罐红彤彤的瓶子过来,且其包装极其眼熟。

“噗”。

沉甸甸一大勺辣酱被放进碟子里递上来,老爷爷眼睛一亮,把土豆直接摁进去转了一个圈儿,确保土豆被通体染成红色之后,吭叽一口脸上说不出的满足。

“呃,也给我一勺吧。”

“好的。”

黄少天咽了口唾沫,实际上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吃辣。这次接川渝地区的项目,为了防止自己吃不惯那边的饭他甚至还从机场的小超市里拿了一罐虾酱。不过看着老爷爷洋溢出的幸福,还有空乘期待的眼神,黄少天学着对方的样子,把土豆在碟子里挑了挑,然后尽可能咬上一大口。

……

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

黄少天卡住脖子,瞬间化身喷火龙恨不能喷发辣酱的罪魁祸首一脸,大胆刁民想要害朕!来人救驾拿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愣着干嘛你不是空乘吗还要我教你吗是不是瞎是不是瞎是不是瞎了呀难道看不出我被辣到说不了话吗?!!站在这里看笑话人干事?!!!

年轻的空乘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喻文州在c航当空乘也有些年头,但还是头一次见哪位乘客吃了口辣酱就突然掐自己脖子的。

羊癫疯?

他在头脑里飞速寻找着相关的信息,天知道报告机长实施抢救寻找医生等等流程正哗哗像翻书页一样。在他已经在组织语言,想怎么在通知备降后安抚乘客,一边的老大爷指了指他的餐车。

“小伙子,给他倒杯水吧。”他说得很沉稳,带着千帆阅尽得沧桑,“辣着了。”

“请稍等。”

当他端着水和冰块一路小跑过来时,黄少天脸上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过他不知道,在黄少天眼里他的脸也已经被喷出的火焰烧了个面目全非,还散发着某种灼烧蛋白质的焦糊味。

黄少天气啊,气得质壁分离,他想指着空乘的鼻子狠狠骂到降落,奈何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

“???”

“您感觉怎么样?”

“??????”

旁边的老人用自己最后一口土豆把碟子里的辣酱抹干净,细嚼慢咽地吃完替黄少天答了话:“小伙子你忙你的去吧,他这会儿说不了话。”

然后老人语重心长拍拍黄少天的腿:“省省吧小伙子,下飞机之前能出声就不错了,你现在跟我那个不能吃辣的儿媳妇一模一样。”

事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得很没错,老人的经验的确老道得紧。

把机上各种不辣的食物胡吃海塞了一通儿,飞机降落之后,黄少天勉强能用气声儿跟自己的救命恩人道了个谢。然后挺着肚子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那瓶子不带丁点儿辣味儿的虾酱,在下飞机时郑重地塞到了那个年轻空乘手里。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第二次某位不承认恐飞的乘客早早的提前选了座,就在最靠近应急舱门那一排。

为了缓解飞行的焦虑,这次他又把报纸读了三遍,想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已经皱巴巴的读物时,发现对面坐了人。

哦,原来空乘会坐在这边啊。

黄少天没收报纸,直接眼睛一撇从纸张缝隙里看过去。

锃亮的皮鞋,平整的制服裤,一双漂亮的手很随意地搭在大腿上。啧,手指真长,戴个戒指肯定好看。

黄少天也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手,对此他还是颇有自信的,平时在公司有些手控的小姑娘就夸过他。他摸摸自己光溜溜的指根,心想等这阶段替班结束,拿了加班费第一件事也要给自己买个酷炫的戒指来戴。

他正想着,头顶安全带提示灯叮得响了一声。

黄少天抬头,突然发现对面坐着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哟,冤家路窄啊。

其实对于常飞同一航线的人来说,遇到同一位乘客的概率还是不小的。

不过常年奋斗在买高铁票都嫌浪费的周边城市里的黄少天,这点倒不太清楚。

他勾起一抹邪笑,字正腔圆地开口:“我要投诉。”

不过投诉内容还没发送出去,黄少天已经被第一波客舱服务堵了嘴。

蚕豆蜜枣水果拼盘还有两份火锅粉,黄少天乖得像小学生一样举手:“再来一份!”

而等他回过神来,空乘已经发完了第二轮玉米。

他举着棒棒鸡,顾不得把嘴上的油擦干净,一见那个发辣酱的年轻空乘回来就发动了攻击。

“我要投诉!”

明显想休息一下的空乘屁股还没坐稳,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还是礼貌地站了过去。

“您好先生?”

“我说你们川航是怎么准备餐食的啊?现在满机舱的火锅味,下了飞机还过不过了过不过了过不过了?你想过地勤人员的感受吗?你想过其它飞机上的旅客吗?我看你们是在变相推销飞往成都的航线吧?还是承包了飞机场周围的火锅店?你们这是恶意营销你知不知道。”

黄少天语速偏快,已经工作了一整天的喻文州有点跟不上,好在他的职业素养在那里摆着,这些年公司的教导仍然历历在目。

乘客为什么闹?肯定是因为没有吃好。

“黄先生,听您的口音是广东人吧?”

“啊?对啊。”

想套近乎?晚了!

“对于餐食不符合您的胃口我们非常抱歉,我们愿意尽我们所能对您做出弥补。”

喻文州说完,跑到机尾跟其他空乘人员说了些什么后,推着个小车走了过来。

“我们机上还有一些粤式点心,不知道有没有您喜欢的。”

说着,喻文州展示了一下餐车:水晶虾饺钟水饺抹茶凉糕奶黄包。

噫——

然后他又打开第二层:芋头红豆莲子羹杨枝甘露酒酿桂花丸子。

黄少天吞了口口水。

“把每一样,给我来一份。”

黄少天摸摸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连恐飞什么的都忘了。喻文州也终于得到了点休息,然而就在某位乘客捏起最后一个虾饺,他又听到了对面懒洋洋的声音。

“我要投诉!”

喻文州脸上笑嘻嘻心中#%@,讲道理他真不知道一个正常人类怎么吃了这么多还要吃。

“您好?”

“我说,我知道s省是养猪大省,但你们也不能把乘客当猪养吧是吧?现在几点了,等下飞机都快十二点了你们这是深夜放毒还是怎么着?这辛辣刺激高油高盐有没有考虑过乘客们的胃?太不负责任了一点都不为乘客们的健康着想!”

“……先生,如果您觉得吃不下的话,是可以拒绝的。”

“……”

黄少天嚼着虾仁,一时间无言以对。

个个都是我爱吃的我倒是想拒绝!

黄少天把茉莉花茶往桌子上一拍。对!拒绝!

又一轮客舱服务开始,对面的椅子空荡荡的人已经跑去发小餐包。

不过很快,那双漂亮的手就拿着夹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餐包需要吗?”

“不需要!”

“您就拿一个吧。”空乘眼角含笑,尾音拖得特别长,“我们自己蒸的,特别好吃,别的地方吃不到。”

坐在旁边的小姑娘捂住了胸口。

“好……好的……”

黄少天梦游般的接过来,拆了纸盒,嚼没嚼都忘了。

下飞机的时候黄少天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随身行李挂在脖子上。

暗暗发誓此仇必报。

 

第三次黄少天是有备而来的。

他把能托运的全托运,随身行李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只要空乘发吃的,他就用零食发回去。

他拎着两个大袋上了飞机,转了两圈发现这次那个长得满漂亮的男空乘并没有上班。

是哦,不过是碰巧遇到过两次而已,怎么可能次次都遇上同一个人呢。

黄少天安安分分地吃了个流水线,临下飞机随便逮了个人把零食托付了。

“云秀姐,吃零食吗?”

“哟?小轩子,上道儿啊,哪来这么多零食?”驾驶室冒出个人来。

“不知道啊,刚才一个乘客给的。”

楚云秀把口袋翻了翻,“还是个港仔,一水儿的香港进口货。”

“那个黄头发的吧,听说之前跟喻文州结了点儿梁子。”

“结了梁子还送零食?怕不是看上了吧。”楚云秀撕开一袋秋葵脆,“真不赖啊,替个班还有爱心宵夜。”她戳了一下暗搓搓撕包装袋儿的机长,“给文州留着点儿,到时候跟他提点一声。”

“得了吧,有方锐在,明儿就得上公司头条儿。”

 

黄少天再一次见到喻文州,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戴妍琦产假休完,重新接手西南的业务,黄少天这两天交接弄得头晕脑胀,但好歹就要回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了。

他一登机,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成一个标准礼仪小姐的姿势复读机似的念欢迎乘机。他走到他面前把登机牌出示了一下,在给他指里面通道时,黄少天冲他笑了一下。

黄少天的意思是,最后一次竟然被我逮着了,等着秋葵伺候吧。

而喻文州看着他的笑容突然不安起来,总觉得里面有几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这次黄少天没有提前选座,被随机分到前面靠窗的一个角落里。虽然位置不怎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塞秋葵大计,只要那个空乘敢来,他就能喂秋葵喂到他吐。

黄少天心里暗暗盘算,手上却拿出了最新的报表,他的恐飞症几乎快被这些报表给治好了。

飞机很快进入平流层,第一轮儿正餐开始发放。黄少天把报表抱在怀里,低头去扯椅子底下的行李包。

咦?

他带的秋葵大礼包呢?

黄少天仔细想了想,猛地一拍脑袋,靠,塞托运的箱子里了。这次不报仇以后就没机会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接着投诉?投诉点儿啥?

“冒菜还是甜水面?”

“冒菜。”

喻文州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冒菜有一点微辣。”

对方没回,乖巧地把餐食接了过去。

怎么没点别的说的?难道真的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喻文州有点儿急,跟搭班儿的方明华说道:“一会儿前排的土豆我去送。”

方明华伸脖子一看,明晃晃的黄毛儿特别扎眼。

“我懂我懂。”方明华特别理解,“过来人。”

然而令喻文州措手不及的是,当他抱着筐子出现时黄少天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饭都只吃了一半。

喻文州不好作长时间的停留,但看着活力四射能吃空一架飞机的人此时抱着一摞报表歪在椅子上,鼻子上还挂着看书时的眼镜儿,没来由地心疼起来。

他发完了土豆走回来,在另一名乘客的帮助下收掉了黄少天小桌板上的垃圾,拿了一条毯子盖好,关上了阅读灯。

他没发现通道一侧的小姑娘又在捂胸口。伴随一脸姨母笑。

“怎么了?上次机械故障备降都没见你这么毛躁。”

“灯光调暗点儿,他睡着了。”

“……”

黄少天全程都没有醒,喻文州盯了他全程。怎么才能不惊动其他乘客的情况下给他递了消息呢?喻文州转了两圈儿,摸出准备送人用的爽口糖点了点,裹上张面巾纸开始发。

“先生?先生?飞机马上要降落了。”

黄少天迷迷瞪瞪睁开眼,就看到阶级敌人正探着身子叫他。

“哦……”

“您上次反应火锅味太重的问题我们进行了认真的考虑,这是我们这次赠送的爽口糖。”

喻文州递上一个纸包,里面包着爽口糖,当然还有一串联系方式。

黄少天刚醒来的脑袋还在发木,愣愣接过来点点头:“嗯,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然后把糖撕开吃了,包糖的面巾纸直接扔回给了喻文州。

“……”

 

“前辈,我想请个假。”

叶修看喻文州的大黑脸,心眼暗地里一转,乐了。

“哎哟,小卢还在这呢,你这个当前辈的可没起到表率作用啊。”

喻文州一脸你接着说,反正假我请定了。

“他排队下机还得等行李,你走员工通道来得及。”

“他坐在第三排应该可以坐上第一辆摆渡车,每辆摆渡车间隔7分钟,按机上人数大约需要5辆。还有,他这次没有托运行李。”当然是假的,黄少天托运行李号他都背下来了。

“哟,准备得很全面嘛。”叶修摆摆手,“唉,年轻人。”

虽说如此,喻文州也不好舱门一开跟着黄少天屁股后面就下去。

等最后一位老太太一步一挪得走上摆渡车,第一辆摆渡车早就开没影儿了。

他来不及披上外套,马不停蹄就往前跑,然而偌大的行李提取处早已人去楼空,只有零星的一两个箱子,孤零零在转盘上打转。

他茫然地转了几圈,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文州?”

员工通道的方向有人叫住他,他看过去,是另一个航班的同事。

“这么早?我哥他们呢?”

“在后面,我先出来了。”

苏沐橙跟楚云秀对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跟丢了?”

喻文州笑得很苦。

“走吧。” 苏沐橙叹了口气,把一件外套搭在喻文州身上,“这边儿凉,我哥落我这儿的外套,你先披着点儿。”

“谢谢。”

三个人沉默地往外走,夜晚的到达出口,接机的人也已经散去不少,显得格外寂寥。

他都习惯旅客们纷纷扰扰的噪音了。

“喂,文州。”苏沐橙用手肘捅捅他,“上次把小帅哥送的零食吃完了的事我道歉,但这次算你又欠我一次。”

她指指为数不多还开门的小火锅店,灯光下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坐在箱子上,轱辘滑来滑去,脚边放着两大袋零食。他低头摁着手机,手机的光照着他的面庞明明灭灭。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重,那人似有所察觉,抬起头的瞬间就这么直直望进了他的眼睛。

喻文州扯下外套抛回苏沐橙怀里,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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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橙:好歹是我哥的外套,别乱扔啊!

(结尾是后来补的所以可能会变动吧。暂时没有了。)

非常惭愧的是我并没坐过川航…国内出门为了方便实惠几乎是南航专业户飞机餐真的非常难吃…我曾经以为经济舱是锅后来买头等舱发现根本就是航空公司的错…不说了好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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