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B】糖分中毒
我发现我总是赶不上趟的那个，只有在某个圈子已经不热了的时候才会冒泡。这篇本来是给某个人的生日礼物，鉴于我已经上了她的badending黑名单。只是任凭我左右暗示，她似乎也没有发现这份礼物，于是姑且就发到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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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than很清楚，最佳措施就是不采取任何措施。
不动声色地喝咖啡，在不经意间被窗外的人流吸引。或许还可以叫一份不是那么甜的点心，然后逐字逐句读完今天的报纸——直到那位系着围裙的先生走过来，向自己递上一张餐巾，当然，背面是他的电话，字的原料或许是红酒或者巧克力酱。
他应该原地不动，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在那位先生递上餐巾的时候，他可以展示一个符合英国绅士标准的微笑，也可以装作不知情地故意用递上来的餐巾擦一下嘴角——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耳根发红。
是的，Ethan Hunt本该这样做，鉴于他已经把小半个月的带薪休假浪费在这间咖啡店里。
但是他没有。
Ethan离开了窗户下的专属座位径直走向吧台，他弄出了一点小动静，站在咖啡机边上的人注意到了他，露出一个“欢迎光临”的微笑，继续摆弄机器。Ethan没有在意对方的敷衍，而是轻车熟路地将小臂平放在吧台上身斜倚上去，只留给对方一个侧脸却用了十成的功力做出一个微小却挑逗的笑容，“Ethan Hunt。”他听到自己这样介绍自己，单刀直入，让猎物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咖啡馆店员从容地完成了拉花向他转过身，眼睛里没有丝毫地惊讶，手里还稳稳端着不知道是谁的咖啡。不知怎的，Ethan觉得他从对方脸上读到了胜利者的挑衅和骄傲。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吧台后的店员不知从哪变出一沓纸巾，在离Ethan还有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忽然调转了方向将桌子擦了一擦。Ethan意有所指地用眼睛点了一下桌面，只见对方将手里的咖啡推给自己，仰着头发出一个细小的鼻音，然后后退一步去做别的事了。
Ethan直到对方消失在后台才注意到拉花写着“Brandt”。而他甚至不知道是名是姓。
事实证明，传奇特工Ethan Hunt也有一败涂地的时候。
2
Ethan不再执着于窗户下面的座位了。他理所应当地将座位转移到吧台，既然自己已经不怎么成功地搭了讪。
他们偶尔会交谈，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Brandt忙进忙出，或是遇到搭讪的客人偶尔聊上几句，比如现在，Brandt正站在一个卡座旁边，那几位顾客似乎很是相熟，不知因为什么笑得声音很大，他看到Brandt的肩膀也轻轻颤动，然后其中一位顾客站起来时拍了他的肩。
手上的茧。起身的动作。
职业的敏感让Ethan留意每一个细节，而每一个细节都证明那个顾客不简单。Ethan把头转回吧台，也许只是某个同行，也没有人规定杀手就不能再一间普通的咖啡馆垫垫肚子，他不想把假期花在休息之外的事上。
“总有些热情的顾客。”Brandt抱着空了的托盘走回来，意有所指地把目光从刚刚死死盯着他的人身上扫过去“不过是不怎么缠人的那种。”
啊哈，被将了一军呢，Mr. Impossible。
Ethan不情愿地收回对那个顾客的死亡注视，而Brandt的手指刚巧正从他的嘴里抽出来，也许还发出了“啵”的一声，表情上却是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让我猜猜是哪位顾客的点心让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都情不自禁？”
“不是顾客的点心。”
“所以你在偷偷吃东西？”Ethan把手交叉推在吧台上，一脸欠打的笑容，“上班时间？”
Brandt盯了Ethan几秒，一动不动，然后破罐破摔地把吧台里的袋子拿出来，似乎是想扔到Ethan脸上但又舍不得袋子里的东西。
“大不了分你两块饼干。”Ethan觉得对面的人委屈极了，“不要告诉别人。”
险胜，Mr. Hunt。
3
“嘿！嗨！我是说，真巧。”
Brandt回头的时候脸上还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客套笑容，但当他认清那个叫他的人后似乎愈发轻佻起来。
Ethan Hunt发誓这真的是个巧合。
他不过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临时的“part-time mission”然后顺路给自己找点喝的。他的确在过去的三周里每天来这个小咖啡馆报道然而，他真的、真的不知道Brandt今天换了晚班。
“晚间工作结束了吗Mr. Hunt？”
Mr. Hunt决定不理睬句子里的暗示以掌握对话的方向，对此他游刃有余“是的，我正要去超市采购点东西填充我的冰箱，你知道，晚间折扣什么的。”他耸耸肩，“只是忽然有些口渴。”
那抹轻佻的笑仍旧没有消失，“好主意，我是说，也许我也该趁机来个大采购。”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你觉得呢，我今天开了车。”
真浪漫啊Mr. Hunt，超市约会。
Ethan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但脸上依旧该死地自信满满，甚至还露出一个邀请般的笑容来。
“但我还没有下班。”
“我可以等。”
Brandt回头似乎是和什么人对视了一眼，Ethan尽量捕捉痕迹地伸着脖子去找，结果又发现了那几个“热情的顾客”。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Brandt已经重新看着他，“也许今天我可以早一点下班了。”
在Ethan发现就在他等Brandt换衣服时那几名顾客也离开了咖啡馆后就更加心不在焉了。Brandt显然不知道那几个顾客的底细，但他似乎又不好直接插嘴过问。关键是，他不知道这几个同行盯上这个毫不起眼的咖啡馆是否和自己有关。这可太糟了。
“今天的顾客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嗯？”Ethan装作漫不经心。
“每天总有那么几个熟悉的面孔。”Brandt把视线从车窗外转到Ethan脸上，意有所指。
“也许你应该留意一点。”Ethan把方向盘打了个圈，“毕竟你不了解你的顾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现在下车好跟你保持距离？”
“……当然不是，我是指，你知道，我是指有几位……”
“在我的店里所有人都是我的顾客。”Brandt皱起眉头，“你总不能试图说服我只照顾你的感受。”
“我并没有让你离什么人远点的意思……”
“停车。”
“嘿告诉我你没有生气。”
“我说停车！”
Ethan到底贴向路边，只是他刚把车停稳副驾驶上的人就冲了出去。
“喂——”
路边的小店里透出暖暖的光，一名店员正把门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去。而刚刚还坐在副驾驶的人一把推开了那扇玻璃门，看来这个店面不得不为今天最后一名顾客多营业一会儿。
等等——Ethan眯起眼睛。
他知道这家蛋糕房。
4
William Brandt的生活有了些许的小变化。
比如说，每天上班前他总能收到一块来自他最喜欢的蛋糕房里的点心。他的同僚们对他露出暧昧的笑，他悉数收下然后挖一大口奶油放进嘴里，他的蛋糕谁都不给。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变化就是，那个天天出现在咖啡馆里——之前是窗户下面后来是吧台——的顾客先生不见了。也许在城市里的人们就是这样善变，谁知道呢，有谁会介意有一天Hunt先生忽然变成了小蛋糕先生吗？那个介意的人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偶尔积累些怨气。也只能积累些怨气罢了。他能做什么呢。
Ethan Hunt伸出三根手指，他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个跟踪狂。只是从他这次的带薪假期一开始，他发的誓言有点多，而且哪一个看起来都不那么可信。
他只是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结束自己惹出来的小麻烦。
几个时常出现在咖啡馆里热衷搭讪的老面孔仍然活跃，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在他不再每日光顾的情况下自然会转移目标。但是自己和Brandt表现的熟稔，难保他们不对这个在咖啡馆打工的小店员下手。
即使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进去喝一杯咖啡或是有意无意地说些极富暗示性的话，他必须对Brandt的安全负责，是自己将他拖下水，他本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平静而温暖的生活。在上班的路上去最喜欢的蛋糕房里买一块蛋糕当午餐，或许会忍不住在上班时间偷偷吃掉，然后又得到一个正当理由去再买上一块。平凡而美好。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Ethan每天躲在街角的阴影里跟着下班的Brandt回家，在三层左数第二个窗子的灯亮起来，Brandt的影子在窗框中出现他才会离开。Ethan Hunt是个无所畏惧的人，他总是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但有时候他也会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他远远地看，远远地保护着自己所认为珍贵的东西，不打扰，就是最崇高的敬意。
即便是刚完成任务流着血，跑到正要打烊的蛋糕房去买一块蛋糕。
他是不喜欢那家店的蛋糕的。对他来说太甜了。可他乐此不疲，也许他已经糖分中毒了。
5
然而William Brandt宣布，他受够这样的生活了。
今天是他的晚班，他磨蹭到很晚然后挑了一条不怎么常走的小路。不得不承认他也很有一套，对环境的熟悉很快让超级特工跟丢了人。Ethan有点慌神，他在任务中从不会慌神，即使在最不利的情况下， 他厉害的嘴巴和脑袋总能为他挣得一线生机，可是他现在宁可将这一线生机让给别人。
“Ethan Hunt。”声音出现在他身后，他飞快地转过身总算没有从夹克里拿出枪，然后他看见了他。蓝色的眼睛，额头的纹路，即使在笑的时候也仍然缠在一起的眉毛。Ethan惊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即使每天他都能看到对方，可这不一样。这样的模式或许比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他们本来认识的时间就不长不是吗，可是他眼角的细纹，倔强的头发，他都记得很清楚。
“当护花使者很好玩？”蓝色的眼睛里冒出红色的火光，但是Ethan不会畏惧那些，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可惜我不愿意扮公主，这也不是童话故事。”
“好久不见Brandt。”Ethan仔细端详他的脸，似乎想对比出和记忆里的有什么不同，“抱歉最近给你造成了很多的麻烦。”
“你真的是个麻烦制造机，每天一块30美元的蛋糕，上班时间还不能偷吃。”
Ethan几乎笑了，可他仍然感到抱歉，“如果必要的话，我道歉。如果你一定要解释，是我不够小心，可我不得不这样做来确保你的安全。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不能把你拖下水。这不该是你的领域。”
“所以你就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就凭一句我是为了你好？你什么时候能够停止你的自大，你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如果我说我就是想下水呢？如果我说我会游泳呢伟大的救生员？你不是在保护什么人你只是想让你自己安心，无论别人需不需要，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Brandt的咬肌凸起来，Ethan知道他是在强压着怒火。也许Brandt将他的行为理解为一个捉弄，但那不是的，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Ethan有那么几秒意识到，他们大概真的就这么完了。其实这样最好，从理性上分析，只是他从来都是情感生物，不习惯跟着逻辑走。他不后悔他的所作所为，但如果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推开，那么就把手臂收紧。
“如果我说……”
“不，别说，Mr. Hunt，即使你想说什么，这次也该轮到我说，对不起，我受够了，不想谅解。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Ethan看着他的眼睛，一秒，两秒，那双眼睛里筑起一道灰色的壁垒，冰冷而坚硬，将他隔之门外。Ethan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后退了一步，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掏自己的口袋，最后摸出一张卡片放进Brandt衬衫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
“对不起。但能与你相遇是我最大的幸运。”他走得很慢，似乎故意拖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是他没有回头，因为身后的人已经拒绝他回去了。
而Brandt还是拿出了那张卡片。那是一张会员卡，背后签着Ethan Hunt的大名，是他最喜欢的那家蛋糕房，即使总是把蛋糕弄得过于甜了，可他乐此不疲。
“喂……你等等。”
6
“这就是你这次的小队名单。还有什么问题吗特工？”
Ethan瞪大眼睛，如果不是Brandt嘴里还嚼着他今天早上刚刚送的曲奇，他真的表现得非常专业。而Brandt身后那几张热情的老面孔已经吃吃地冲Ethan放出嘲笑了。
“喂你是、不、你早就……不，没问题。”
Brandt低头把文件塞回包里，忽然皱起眉头警告道：“不要再任务进行着一半扔下不管跑去买蛋糕，你表现得相当不专业。”
“还不是怕在你上班之前来不及买给你！如果你能像那天晚上一样……”
Ethan暂时没法说话。
那家蛋糕房的点心果然太甜了。
可他甘愿糖分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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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啦!
